主持人:观众朋友,你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法治在线》。近年来,随着我国对网络色情清剿力度的加大,很多色情网站都纷纷被关闭或查封。然而,不久前,江苏徐州警方却得到线索,一个叫“风艳阁”的网站正在大肆传播淫秽图片和电影,并且在以每天新增几百名会员的速度急剧膨胀。是什么人在幕后操控着这个网站,徐州警方迅速展开了调查。
民警们登录上了“风艳阁”网站,上面的内容让他们大吃一惊。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鼓楼分局治安大队队长 刘伟:有淫秽电影、图片,都是反映性变态和性交易的这些亵渎性的淫秽画面,应该说在平时生活中看不到的,用比较通俗的话说就是非常恶心。
在初步浏览了“风艳阁”网站后,民警发现,这个网站不仅内容火爆,充斥着诱惑性和挑逗性,而且种类也非常丰富,从小说、电影、图片、动漫到介绍性交易信息应有尽有,同时,包含各种淫秽信息的帖子更是以每天上千篇的速度更新,一篇热门帖子追捧的人数往往能达到几千,人气非常之高。进一步的调查显示,仅半年时间,在“风艳阁”注册的会员已经突破了10万,同一时间在线的会员最多曾达到 2000个,涉及到全国18个省市。这一情况,让有着多年网络侦查经验的李晴非常忧心。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副处长 李晴:因为这种淫秽色情网站吧,有些青少年有些好奇,他就会沉迷其中,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成熟,沉迷于其中之后,对他的学业他的人生观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李晴,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网监处副处长,公安部网监局特聘网络专家。从警十余年,曾侦破多起网络大案,不过对李晴而言,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副处长 李晴:犯罪嫌疑人比较狡猾,他把淫秽网站的服务器设置在美国,这一块对我们勘查取证、调查取证存在着一定的困难,因为我们不可能去美国去取证、去查封,这样我们只能通过一些远程的手段来进行勘查取证。
网站的主服务器设置在境外,这就意味着警方无法轻易切断这个淫秽色情网站的传输通道。李晴和他的同事首先要做的,就是对这些淫秽信息进行下载、整理和保存。在执行这项任务的同时,网警也基本摸清了“风艳阁”的管理结构:整个网站的管理体系呈“金字塔”型,最低一级的是版主,往上则依次是区域版主、督察和管理员,而最高级别的管理员就是“站长”,也就是建站者。随着级别的提升,他们在网站内享有的权限和待遇也不断增高。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民警 孟滨:这个人??在网站中很积极,能够推动网站继续发展,他就会被一级一级的提起来,先从普通会员到版主,然后版主到区域版主,区域版主到协办员到管理员,一级一级上来的。
“风艳阁”管理的结构虽然很快弄清楚了,但让警方棘手的是,这些大大小小40多名管理人员分散在全国各地,如何才能将他们顺利控制住而不惊动网站的幕后主谋——站长呢?
就在网警为如何寻找到破案关键人物而苦恼时,对“风艳阁”网站中色情内容取证的结果也出来了,经过一个星期的甄别,网警一共下载了700多部淫秽电影和15000多张淫秽图片,这些将是日后起诉淫秽信息传播者的重要证据。
这时,24小时值守在机房里的网警惊喜地发现,他们之前掌握的一个网名叫“风之信子”的徐州籍版主突然用最高管理员的帐号上网了。难道他就是站长。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民警 孟滨:网站最高权限的一个账号,英文名叫Admin,就是管理者,应该是网站的最高权限,他当时用这两个账号上网,所以当时我们认为这个人应该是网站最高管理员。
根据这一线索,网警很快确定了“风之信子”的真实身份。“风之信子”真名魏某,徐州某学院职工。不过,民警们正准备接着查下去,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民警 孟滨:很短时间之后,他就没有网站的最高权限的账号了,为什么会没有,当时我们也很困惑,是不是因为我们侦查过程中暴露了手段,嫌疑人发现了问题,他把账号改掉了。
魏某突然间不再以站长的帐号出现,这让网警感到非常困惑,为了尽快查实魏某在“风艳阁”网站中担任的角色,经过一段时间的监控后,网警将魏某抓获。不过魏某的交代却出人意料,原来他并不是网站的站长,甚至连管理员都不是,是站长为了奖励他,而暂时授予他最高管理员权限的。魏某的真正身份仅是一个协助管理员的协办员,由于他和网站其他管理人员平时都是靠上网交流,所以除了知道站长和管理员的网名外,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副处长李晴:网络案件犯罪嫌疑人,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虚拟的(人),我们得到的只是他的一些网上的、有关的一些线索,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甚至男女,年龄大小这一块儿,我们最大的职能就是怎么把这种犯罪嫌疑人从虚拟的世界中还原到真实的现实生活中来。
根据魏某的交代,网警迅速锁定了“风艳阁”网站几个主要负责人的位置。站长高某,网名“无天”,江西人。网站管理员李某,网名“风之龙”,湖南人;督察马某,网名“风轻扬”,江西人;随后,2006年6月,徐州警方兵分几路,先后赶赴江西、湖南、上海、江苏等地,将10名主要涉案人员抓获。
然而,在接下来的审讯中,站长高某却说自己并不是色情网站的始作甬者,他说自己只是受人委托,掌管着收取会员费的权利。根据高某的交代,委托他的人网名叫“苦海无边”,目前在北京工作。“风艳阁”网站自去年底实行收费至今,二人靠收 VIP会员费和手机注册费,非法所得已超过10万元。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鼓楼分局副局长 袁春明:(风艳阁)它也是经过了一个逐步发展的一个过程,一开始免费给大家提供图片,电影是免费的,它通过用免费吸引了人气,会员越来越多以后,它再进行收费,从中牟利。
高某向警方提供了“苦海无边”在北京的租住地线索,一路民警马上赶到北京,将网名为“苦海无边”的尹某抓获。他承认,自己是网站的幕后主使人。随着网站管理者一一落网,臭名昭著的色情网站“风艳阁”也自行关闭了。
2006年7月,涉案的10名主要犯罪嫌疑人被批捕。不过,在采访中,很多参与办案的民警说起这起案件,仍感慨不已。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鼓楼分局治安大队队长刘伟:这12名犯罪嫌疑人其中有8名都是本科文化程度,有的呢,还有很好的职业,在众人面前也都是很斯文的样子,但是他们在(色情)网站中充当着管理员、版主这些角色,在网络这个虚拟的社会中和在实际生活中他们的反差是非常巨大的。
翻开本案的卷宗,我们可以看到如下信息:网站创建人,尹某,大专学历,北京某软件公司技术员;站长高某,大专学历,江西某县公务员;管理员李某,大专学历,某电台热门栏目主持人;区域版主宋某,本科学历,江苏某大公司职工;版主李某,本科在读。
江苏省徐州市公安局鼓楼分局副局长 袁春明:他们的职业,他们的收入还是比较稳定的,为什么他们沉迷于黄色网站当中,并且已经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确实值得我们大家认真思考。
“在从象牙塔到社会最底层的巨落中,我饱尝着这样的痛苦,铭记着这样的道理。人需要一种约束,肆意胡为,随心所欲是要受到惩罚的。” ——摘自一名涉案大学生的忏悔书
为了探寻这些高学历涉案人员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我们来到了徐州市看守所。在这里,我们第一个见到的是“风艳阁”网站的管理员李某,曾经的电台的主持人身份,让他深刻领会了从云端跌落到深渊的痛苦。
犯罪嫌疑人李某:从呀呀学语的时候,我母亲就教我学普通话,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我很希望,也很梦想成为一个主持人,然后因为当地的电台公开招聘,然后我就通过海选,复试,层层面试,就一直干到了电台主持人,时间也不是很长,大概两三个月左右吧,至少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记者:那为什么会沉迷色情网站呢?
犯罪嫌疑人 李某: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接触的吧,当时感觉刺激好玩,然后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申请了它的管理,然后就通过,就一直做,也没多长时间,就做到管理员。
李某告诉记者,为了能做到管理员这个级别,他平均每天泡在网站的时间长达十来个小时,虽然明知对自己的工作和身体会造成不良影响,但是当管理员的成就感此时已经掩盖了一切。
犯罪嫌疑人 李某:好玩,觉得可以控制别人发的帖子。我女朋友也劝过我,还有我同学也劝过我,叫我不要做了,就跟我说这些是违法的。
记者: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犯罪嫌疑人 李某:太幼稚了吧,感觉自己太幼稚,而且抱着太多侥幸心理。
记者:当时被抓是什么感觉?
李某:那时候整个脑子就是一片空白,感觉当初自己那么傻,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从事色情网站管理。
和李某一样,担任网站督察的马某一开始也是被“风艳阁”颇具诱惑内容吸引,而后走上歧途的。
犯罪嫌疑人 马某:当时我上这个网站主要属于一种好奇的心理登录的,就是说感觉到网上的那种感觉,在网站上一级一级往上爬,那种感觉挺爽的,没想到会这样。
经过了解,在本案的涉案人员中,除了站长尹某和高某是为了牟利外,其他人员多半是因为爱好或者打发时间而当上色情网站管理人员的。不过,据专家介绍,尽管目的性的不同,但只要参与了色情活动传播,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专家:心理分析,以及法律后果。根据最近出台的司法解释,以营利为目的,完全不追经济利益,而为了自己某些个人目的的,我们将以传播淫秽物品罪论处。
主持人:网络色情一旦泛滥就会败环社会风气、诱发各种犯罪,虽然它的犯罪是在虚拟空间进行的,但我们对它的管理并不是真空的,世界各国的法律法规都对它有明确的规范,在这虚拟的网络上同样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作为网民一定要洁身自好、遵纪守法,一旦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触犯法律,最终受害的还是现实中的自己。